木木人物｜鬼马陆扬和她脑中的万变天国
木木美术馆不仅是艺术的承载之所
更是激发灵感的能量场
和呼朋引伴的会客厅
在“木木人物”栏目中，我们会邀请艺术家、创作人以各界及KOL
分享他们的独特思想和经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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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木木人物
是正在进行中的展览“脑髓天国”的主角
陆扬
顶着中国最受瞩目的80后当代艺术家、威尼斯双年展、蓬皮杜艺术中心、福冈亚洲艺术三年展、上海双年展、克利夫兰当代艺术馆等一堆光环的宅女陆扬本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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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我们已经发了N次与陆扬有关的内容
但她与她的超强大脑还是总能给我们以启发
在2017年11月，“脑髓天国”开幕之初
陆扬在木木美术馆接受了VICE创想计划的采访
陆扬谈了她对性别、死亡、宗教、
肉体与精神之痛苦、的理解与质疑
她说：
你怎么能这么相信你的肉体呢？
她还说：
如果人是上帝创造的，那原罪是什么，
上帝为什么要创造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？
如果你对她说的这些感兴趣，
你应该看看这部记录短片👇
https://v.qq.com/txp/iframe/player.html?vid=y0522qdx33u&width=500&height=375&auto=0
视频由VICE创想计划提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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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“脑髓天国”天国开幕至今已经将近3个月，很多人已经在脑髓天国里接受了“洗礼”。喜欢陆扬的人很多，不喜欢她的人也不少，但至少，她是那种会让你印象深刻的人。
和很多人通过作品对她的想象的不一样，生活中的陆扬并不是一个“变态”。两个月前，我们与陆扬进行了一次采访，这次，陆扬展现了更多日常生活中的一面：她很善于言谈，同时也跟我们一样，并不是跟每个人都聊得来。她有喜爱的狗狗和正在追的动漫，对她来说，艺不艺术不重要，做自己想做的事才重要……放下对陆扬的刻板印象，再来看看她在不经意间说出一些貌似平常但值得深思的话，世界好像比想象中更大。
无论你有没有看过“脑髓天国”展览，以下这段采访也许都值得一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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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木美术馆专访陆扬
（采访：Kiki 整理：东旭 戴彦）
艺术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?
我觉得对我来说，艺不艺术无所谓，创作还是比较重要的，是本能，不创作会无聊，创作带来开心。
所以艺术不等同于创作？
我不喜欢叫它艺术，艺术这个词太……那个什么了，我觉得自己跟其他创作者一样，比如写文章的，做音乐的，大家都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艺术家的身份对你来说重要吗？
完全不重要。
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？
意味着我可以靠这个title名正言顺的做一个阿宅，靠这个活下来。
什么样的契机让你想要做艺术家？
大学的时候有跟画廊合作过，发现我可以靠这个生活，就做了。就是机缘巧合，倒是没有可以或者特别迫切的想要成为一个艺术家。
如果不做艺术家的话，你会想要做什么？
我也不知道，可能就是去公司里面做个什么职位，找个正常的工作，可以养活自己的那种，有时间还可以看自己喜欢的东西。可能还是会做与我的专业、与美术相关的工作吧，做别的我也做不来。我小时候觉得自己以后可能就在肯德基里面打工。
《脑之神》，God of the Brain，2017
外界给你贴的标签，哪一个是你觉得最不是你的？
……女艺术家？就是对于这个比较烦，其他的随便他们说吧。
用3个词来形容自己。
呆……（想了半天）就很呆，然后宅....（又想半天）就只能想到两个字词怎么办？
你的一天怎么度过的?
早上，不，其实是下午或者晚上起来，刷一会儿手机，然后开始工作，工作到一半，去网上追个新番，看一集动画片，然后工作，再看一集动画片，再工作，再吃个饭，再看一集动画片，再工作，然后睡觉（笑）。
每天睡觉的时间有多少？
有时候多有时候少，六七个小时或者七八个小时都有，或者是不太睡觉，工作忙的时候就不太睡。
对你来说第一部影响比较大的动漫是什么？
哎呀有好多啊，就小时候大家都知道的那些，因为那时候只有那些可以看。有一个叫什么《魔神英雄坛》（《魔神坛斗士》），就是有两把刀，那种打斗型的，还有《迪波威》什么的……机甲战斗类的我都喜欢，都是小时候在上海电视台看的。
《陆哥劲舞》，LikuLikuDance，2017
如果没有网络和电脑的话，你会做什么？
只能出家修行。
你更注重精神生活是吗？物质生活呢？
物质生活也需要有，但都是一个人的那种，比如一个人叫好吃的外卖，我就很开心，但是和不太认识的人去米其林吃饭，我就会觉得很难吃。
如果要选择跟任何一个人（可以是历史上的人）共进晚餐的话，你会选择谁？
我觉得只想跟虚拟的人物共进晚餐。现实中有很多我崇拜的人，但是我觉得如果真的跟他们面对面的话，我觉得太近了，我喜欢遥远的虚无缥缈的那种偶像。或者长得帅的那种也行，日本帅哥什么的。
在你的创作长河里，《电磁脑神教》这件作品的位置是什么？
是一个刚做完的作品。可能有一点总结性的、承上启下的位置吧。我每一件作品之间都是有关系的。
你会不会在某一个阶段对某个东西特别感兴趣，然后下一个阶段会转换兴趣？比如《子宫战士》、《癌宝宝》这两个作品跟宗教关系就不大，更多的是跟动漫文化相关，但是《忿怒金刚核》这些作品宗教感就特别强。
也不是。我在做《子宫战士》的时候也在同时做别的作品。我兴趣太多了，又不能把所有的东西都揉捏在一起，所以得把爱好分散一下。比如可以在《子宫战士》这部作品里发泄一下我对动漫的热爱，在其他的作品中可能更多的探讨自己一直在思考的更深层次的问题，把兴趣点放到不同的作品里面。
《子宫战士》，Uterus Man，2013
日本无性艺术家Mao Sugiyama曾参与到《子宫战士》的相关合作中。你是因为他产生了做《子宫战士》的灵感，还是先有了《子宫战士》的想法，看到他以后觉得一拍即合？
《子宫战士》我做到一半的时候，他把自己变成“无性人”那个新闻就出来了。因为在很多人眼里我是个变态，说我是变态艺术家，有朋友就跟我说，你看这个人应该跟你挺配的，就把他的新闻狂推给我，我就看了一下。他做这个事情的动机和过程我完全没兴趣，但是我被他说最后一句话给感动了，他说他就是作为一个人类存在而已，他不需要性别，后来我就有了找他合作的想法。
从《陆扬妄想曼陀罗》开始，你为什么在作品中放入自己的形象？你可以做到客观地看待自己的形象和自己的肉体吗？
在做那件作品时我需要一个人物角色，但不知道用什么形象好，如果用一个别人的形象的话，作品里有一些禁忌性的生病啊死亡啊之类的主题，对别人不太好，有一种诅咒的因素在里面，所以我就用了自己的脸。我觉得在CG的世界里我可以把自己的头放在一个我幻想的完美的身体上，把自己脑中的世界映射出来。
那个脸毕竟是你自己的，当它受尽折磨的时候，你不会有异样的感觉吗？
不会啊，好像没有哎。有一种快感。
《陆扬妄想曼陀罗》，LuYang Delusional Mandala，2015
什么快感？
很难去描述，也不能说是受虐，可能还是跟一些终极问题有关。我可能是害怕死亡的，说不准，但是在做这个作品的时候你就得不停的去幻想葬礼是什么样的，自己有什么样的可能性去死……就像在修行一种无常，佛教里有一种无常观的修行方式，我在做作品的时候其实就是利用作品去修行了一遍无常。但是好像修完了之后又不行了，又对很多事开始执着了，这样需要不停的去做，提醒自己这些无常。
你对脑科学的兴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？
大概是高中的时候吧，因为我一直喜欢跟别人不一样，虽然现在说起来有点矫情，但我的性格就是这样，总是一个比较异类的存在，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别的地方，那个时候大家都在看所谓的当代艺术，就是西方的那一套标准，我在看那些东西的时候，就挺厌烦的，开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可能性。有一群在Perth的艺术家给我很多启发，他们做的一些跟生物艺术有关的东西很有意思，打破了国家背景的限制和现有的知识体系，好像不仅是人类可以理解，甚至动物也可以理解。他们的思想是站在最前沿的，甚至比最新的技术还要厉害，他们一直在探讨社会或伦理的问题（我非常不喜欢把他们做的那种东西叫做艺术，我觉得那太局限了）。比如说心理学是建立在科学和哲学之间的学科，我觉得Perth那群艺术家他们做的事可能就有点这个意思。
所以一开始是对生物艺术有兴趣，后来再对脑科学有兴趣。最开始有《忿怒金刚核》那部作品的想法是2008年，那时候我还在大学里面，就一边在看脑科学，一边看佛教里关于情绪的讲解，然后突然间有一个画面，就是大威德金刚那张脸出现在我眼前，他的9个头都有大脑，从这个时候开始有了做这些作品的灵感。
所以你希望自己的东西能在一个比艺术更大的语境里生效？
我没有看不起艺术，只是觉得，艺术这个词汇的意义太明确了，很多人会觉得特别耀眼，离大家特别远，我的东西我不想离人那么远，我想让很多人都去理解，不想把它叫做艺术。
如果现在有一个人站在木木美术馆门口，他想了解你的展览，你要用一句话给他介绍一下，你会怎么跟他说呢？
里面挺好玩，进去逛一圈吧。
- 谢谢陆扬 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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